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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哥哥殺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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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哥哥殺了弟弟

嚴秀芬很是期待。

這個年輕人救了她和老頭子的命, 所以,她願意滿足他提的任何要求。

她希望他摘下墨鏡,這樣她才知道自己的恩人長什麽樣, 要不然——

慢著!

金發的年輕人只是扶了扶墨鏡,並沒有將它摘下來的意思。

然而正是這個動作,讓她註意到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款式跟她小兒子結婚時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重新打量起這個年輕人。

過分出色的身高,纖瘦的身形, 微微抿起的弧線上揚的嘴唇, 以及……他身上的香水味。

似乎是為了掩蓋別的味道,所以香水味比較重。

嚴秀芬蹙眉,果然在濃郁的木調香水味中捕捉到了一絲苦澀的中藥味道。

就在她上前一步想要摘下他墨鏡的時候, 這個家夥, 居然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她懷裏。

嚴秀芬趕緊扶穩了他,右手顫抖地觸摸著墨鏡的邊框,卻遲遲不見進一步的動作。

她在等, 等待身側輪椅上的負心漢能把他們的小兒子認出來。

要不然, 兒子辛苦一場的意義在哪裏?

特征都這麽明顯了, 他要是認不出來,他就太不是個東西了。

還好, 兒子的努力沒有白費。

一旁的邵枕海已經伸出手來, 握住了小兒子戴著婚戒的左手, 紅了眼眶。

他還註意到,小兒子的風衣衣兜裏, 有半截槍托露在外面,還有一張紙條的尖角。

他趕緊拿出來一看, 徹底無顏以對。

他這麽偏心,可是他的兒子兒媳還在擔心他的安危。

大半夜的,一個在公司熬夜幫他核賬,一個拖著病弱的身體,趕來醫院救他老命。

他真的太不是個東西了。

難得的,一向冷漠無情的老父親,在這一刻落下了滾燙的眼淚。

他把槍和紙條收下,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他很清楚,三房那邊始終是個隱患,所以父子倆不能在這個時候相認,便獨自轉動輪椅離去,把楊叔叫了過來。

楊叔接過他手裏的紙條,認出這是小少爺的筆跡。

電光火石間,他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麽。

趕緊推著邵枕海趕到了搶救室門口。

松開輪椅,他俯身托起金發男人的左手,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他怔怔的看著暈倒在太太懷裏的小少爺,老淚縱橫:“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太太,快,讓我帶他回去,是非之地,不能讓他在這裏久留!”

嚴秀芬點點頭,哽咽道:“快去,我和先生處理完這裏的事再去看他。”

楊叔明白,一定不能在這裏暴露小少爺的身份,要不然三房的人,尤其是阿慧小姐一定會瘋狂反撲的。

他趕緊扶著小少爺,從旁邊的消防通道離開,送他回去。

他親自開車,一路上什麽話也不敢問,只是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既感動,又慚愧。

枉他還是個管家,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小少爺來。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這是好事。

連他都被蒙在鼓裏,二房三房的人更加不可能認出小少爺了。

*

醫院搶救室門口。

老夫妻兩個面面相覷,並不清楚裏面救的是誰。

“從紙條上的內容推斷,搶救的應該是阿雅。”嚴秀芬對這個孩子沒什麽特別的好感,也沒有特別的厭惡。

因為這個孩子一直不怎麽出現在三房。

她這個大房太太,不可能了解阿雅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不過,她還是恨屋及烏的,所以她對阿雅本能的沒什麽好感。

可是,既然小兒子守在門口等消息,那她也要等。

至於槍擊吳梅的兇手,那就只能交給邵枕海去安排了。

邵枕海拿起手帕,擦去槍上的指紋,隨後獨自轉動輪椅,回到了吳梅的病房門口。

他用手帕包著槍,眼神冷厲,直勾勾地盯著邵育賢。

“阿明殺了你媽咪,所以你要為你媽咪報仇,聽懂了嗎?”看在這個醜兒子剛剛努力遮擋阿淵的份上,他願意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把殺母的罪名推給阿明,並親手殺掉阿明這個弟弟,就是這個醜兒子需要交出的投名狀。

為了防止醜兒子學著吳梅,忽然調轉槍口對準他自己,邵枕海看向了魁仔。

魁仔明白,掏出自己褲腰上的那把槍,對準了邵育賢。

邵育賢幾乎沒有猶豫,立馬撲上來接過了罪惡的工具。

一旁的邵玉慧震驚地看向邵枕海,她不敢相信,自己爹地居然這麽惡毒,要把一切推給阿明。

阿明是混賬,是不學無術,可是阿明孝順,阿明是她媽咪的好兒子。

現在媽咪死了,她這個做姐姐的要是保不住阿明,日後她怎麽去九泉之下跟媽咪交代。

她幾乎沒有猶豫,想沖出去帶走阿明。

就在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她老公孫浩南的聲音。

這個小富商的兒子,已經看清了一切。

他提醒道:“阿慧,你不是說你要給我生兒子嗎?你死了,誰給我生?誰做美雲的媽咪?”

一句話,便將邵玉慧定在了原地。

她怔怔的回頭,看向孫浩南懷裏被槍聲嚇哭的女兒,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

她只能直挺挺地杵在門口,默默地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戲弄。

她在內心不斷呼喚:阿明,別回來了,快跑,快跑啊阿明!

可是阿明跑不掉。

遲遲請不來的醫生,已經說明了一切。

阿明被抓住了。

果然,不出一分鐘,魁仔的手下便把邵育明押了過來。

請醫生是不可能的,做一只待宰羔羊倒是挺適合他。

現在,到了他上路的時候了。

魁仔拍了拍手,手下立馬給邵育明松綁,隨後一把將他推進了病房裏面,連帶著邵玉慧一起,關在了裏面。

邵育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悶哼一聲倒在了血泊裏。

他叫阿明,可是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親哥哥要殺了他。

他瞪大了雙眼,靈魂升空,張牙舞爪,大聲喊叫。

可是沒有人聽得見。

他很生氣,很著急,他想弄死阿賢。

就在他準備撲向阿賢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他媽咪的聲音。

他猛地回頭,看向了身後的虛空。

“媽咪,媽咪你沒走?”邵育明激動壞了,原來媽咪跟他一樣,靈魂離開了身體,成了個橫死鬼。

這是今晚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又跟媽咪在一起了!

他趕緊握住吳梅的手:“媽咪,阿賢瘋了,他瘋了!我要弄死他,你會不會生氣啊媽咪?”

“不準弄死他!”吳梅死了,怨念難消。

她也想過弄死邵育賢,可是,比起這個醜兒子,她更想弄死邵枕海。

等她弄死邵枕海,她就可以占了阿賢的身體,攪合得邵家雞犬不寧!

她牽住了邵育明的手,收斂起怨毒的目光,滿含柔情地看著這個兒子:“阿明,鬼差剛來過,他帶不走媽咪,現在他搬救兵去了。阿明,媽咪必須變得更加強大,才可以幫你報仇。”

邵育明渾渾噩噩的,不懂媽咪什麽意思,可是媽咪說她願意幫他報仇,那他就很開心啊。

他毫不猶豫地應道:“好啊媽咪,怎麽做,我幫你。”

“那就讓媽咪吞了你!”話音方落,吳梅的溫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面目猙獰的惡鬼。

她對邵枕海的怨恨持續了將近三十年,她可比她這個孝順兒子的怨念強大多了。

不等邵育明想明白媽咪為什麽忽然變得這麽可怕,他便被媽咪的怨念吞噬了。

他甚至沒能讓媽咪再抱抱他,他真的好心疼媽咪。

可惜,他再也沒有以後了。

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

他被媽咪撕扯成了一縷一縷殘魂,他被媽咪一口一口吞噬,他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念想,便是媽咪好可怕,媽咪為什麽要這樣。

他想不明白。

可他明明叫阿明啊。

意識徹底消亡的那一瞬間,他還在念著媽咪,我痛,媽咪,輕點,媽咪,我不想離開你……

下一秒,病房門被踹開了。

邱碩一直在準備法陣,這會兒終於好了。

他的身後跟著大黃狗,他的手裏握著一把劍。

一把古樸的,青銅寶劍,這是他老子留給他的斬魄劍。

劍刃被打磨得異常光滑,劍身篆刻著覆雜的符文。

劍柄與劍殼用的是上好的南陽桃木包裹,同樣有著覆雜晦澀的篆刻符文。

他提著劍,刺啦一下,劃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鮮血瞬間洶湧而出。

他卻好像毫無痛感。

左手握緊,他將血水向著惡鬼的東西南北揮灑,隨後對著虛空,怒喝一聲,一腳邁入病房,一腳跟上,沖上去將厲化的冤魂斬殺。

一劍穿心!

吳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吞噬了她最孝順的兒子,她實力大漲,她簡直開心壞了!

可是她是個新手厲鬼,還不太會合理的使用自己的戾氣。

因此,當她被青銅寶劍紮穿的時候,她根本來不及掙紮。

她被穿在寶劍上,瘋狂地扭曲喊叫起來。

可是除了邱碩,沒人能聽見。

心血所化的法陣牢牢地困住了她,劍身的符文流淌出金色的光芒,將她一點點籠罩,吞沒……

邱碩擡起左手,將掌心的鮮血滴在了劍身上,口中默念咒語,拼盡全力,也要護住他身後的所有人。

這可是姍姍的家人,她現在很虛弱,也很忙碌,沒空過來保護他們。

只有他可以!

哪怕這一招兇險,可能會搭上他自己的性命,他也顧不得了。

他果然不如姍姍厲害,與吳梅對峙了不到一分鐘,便汗如雨下,臉色急劇轉白,嘴唇也迅速褪去了血色。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邵育賢撲上來,一把握住了寶劍的劍刃。

他很聰明,早已看出來這個葉秋碩對付的是他的媽咪或者弟弟。

他不明白這樣有沒有用,但他跟邱碩一樣,都是男人。

男人的陽剛之氣,應該對鬼魂有震懾作用。

既然這樣,那他的血應該也有用才對。

他賭贏了!

他的血一落在寶劍上,吳梅身上的戾氣便不受控制地灼燒起來。

她就像是被丟進了高腐蝕性的溶液之中,只能徒勞的喊叫著,只能無力地扭動著,一點點消亡。

最終寶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宣告著這對母子徹底魂飛魄散,再也威脅不到邵家任何人。

邱碩徹底松了口氣,卻因為心血消耗過度,虛弱地向地面倒去。

邵育賢沒有他這麽痛苦,甚至還因為親手了結了他的媽咪,而雀躍不已。

這下爹地應該相信他了吧?

這下爹地可以讓他好好活著了吧?

他這麽聽話,他才是爹地的乖兒子。

他趕緊扶著邱碩,俯身撿起了沾滿血跡的寶劍。

邵枕海大為驚嘆。

他怎麽也想不到,邵育賢才是邵家最心狠手辣的那一個。

很像他對付那些競爭對手的時候。

可惜了,這個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要不然……

算了,既然這小子這麽賣力的殺母屠弟,那他就留著這小子的狗命吧。

他冷冷地打量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女婿。

孫浩南趕緊表態,順便把自己老婆摘出去:“今晚媽咪想槍殺爹地,阿雅阻攔的時候,育明打傷了阿雅,想幫助媽咪殺害爹地,是育賢大義滅親,救下了爹地。這算正當防衛,我願意出庭作證。”

說著他扯了扯一旁的邵玉慧,可是邵玉慧已經徹底傷透了心,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邵枕海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一想到被她害死的那些子女,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阿良的小女兒,是她和邵育溫鬥法的犧牲品。

要不然,錦衣玉食的豪門小姐,怎麽可能淪落到被人拐賣的地步。

還不是邵玉慧這個禍害造的孽!

可是女婿在這裏,邵枕海不能連親家的兒子都殺了。

只能慢慢尋找機會,制造點什麽意外,讓這個女兒順理成章的上路。

他轉動輪椅,叮囑道:“魁仔,送姑爺和小姐回去。小姐今天傷心過度,我不放心他,你留在小姐家裏,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魁仔明白,這是要他盯著姑爺一家。

他趕緊應下,送他們回去。

半個小時後,警署終於來了人。

一切就像孫浩南說的那樣,是吳梅奸情敗露惱羞成怒,想要殺了邵枕海這個苦主,而不孝子邵育明居然想幫著她一起殺害養大了他的父親。

邵育賢不得不大義滅親,送他們上路。

一切都是三房內哄的結果,跟大房沒有半毛錢關系。

同時,邵玉雅的傷勢也成了邵育明的罪過。

要不然,邵玉慧被抓走審問的話,女婿那邊很有可能反水。

邵枕海不得不這麽安排。

阿sir帶著小警員們封鎖了現場,邵枕海跟嚴秀芬做完筆錄就回去了。

至於邵育賢,則需要被暫時拘留起來,走流程合理合規地將他釋放出來。

這不難,正當防衛而已,不算殺人。

只要請幾個大律師就好。

至於邱碩,已經被魁仔的手下扶著,送回山頂莊園去了。

邵枕海還是有人性的,人家幫了大忙,總不能把人家送回住處一個人自生自滅,當然要帶回大房修養照顧。

最後偌大的醫院裏,只留下姍姍來遲的邵玉淑,在搶救室門口等待妹妹阿雅的消息。

*

山頂莊園,邵枕海非要嚴秀芬帶他去看看小兒子睡了沒有。

嚴秀芬原本是不肯的,孩子拖著病軀,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好不容易睡下,吵醒他做什麽。

可是她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讓這個老東西好好看看疲憊不堪的小兒子,以後他才能長出更多的良心。

她輕輕轉動門把手,推著輪椅進去。

臥室裏亮著夜燈,病弱的小兒子正斜靠在床頭,手背上還紮著輸液的針。

湯耀文守在旁邊,見狀趕緊起身,道:“他太累了,發燒了,等他退燒了我會告訴你們的。”

“發燒了?要不要緊啊?”這次邵枕海搶在嚴秀芬前頭關心起了小兒子。

經歷過生死,他才明白,還是親兒子好啊,當然,邵育溫除外。

這個禍害跟邵玉慧鬥法,害死了那麽多手足和晚輩,他得早做準備,防止大千萬境裏面的慘劇出現。

所以,他不希望小兒子死。

這小子很聰明,要是身體健康些就好了。

他真是悔不當初,不該為了偏心二房三房,讓大房受這麽多的委屈。

看著他懊悔的神色,湯耀文很是欣慰,但還是一臉沈重地說道:“我不知道,他不聽勸,非要大晚上的出去。最近雨水多,濕氣重,他本來就咳嗽得厲害,好不容易針灸了一陣子好轉了,今晚過後,怕是又要覆發了。”

邵枕海很是心疼:“需要去醫院嗎,要去的話趕緊,我叫司機去點火。”

“他不能再折騰了,先退燒吧,明天早上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住院。”湯耀文趕緊找了個借口,要不然,回頭這家夥看不到老婆又要著急了。

邵枕海紅著眼睛點點頭:“好,那就辛苦你了阿文。他還年輕,還沒有孩子,千萬不能死,需要多少錢盡管開口,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起碼等他老婆生個孩子再死。

這話邵枕海說不出口了,難受。

他哽咽著拍拍嚴秀芬的手,出去好好哭一哭。

天快亮了,但是天空陰沈沈的,沒有放晴的跡象。

他睡不著,靠在床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慚愧啊,慚愧。

他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

他趕緊抓起電話,不客氣地騷擾梁元懋去了:“你認不認識厲害的醫生,幫幫你女婿啊。哪個?還能是哪個!錢不是問題,多少我都給得起!”

“錢就算了,一家人嘛。我問問我家阿燮願不願意從國外回來幫忙。”梁元懋有個親弟弟,叫梁本燮,在國外醫學院做教授,至今未婚。

這是他爹媽的老來子,比他小了十幾歲,今年才三十出頭,所以梁元懋跟他有代溝。

不過梁本燮是個醉心醫學研究的書呆子,雖然跟梁元懋沒有什麽交流,但人品還是挺不錯的。

他自己名下的產業全都交給了梁元懋打理,只要每年給他分紅讓他做科研就行。

正好梁元懋可以借口給他找老婆,喊他回來一趟。

掛斷電話後,便打了個越洋電話。

梁本燮不情願,侄女兒結婚他都沒有回來,他很忙的。

梁元懋不得不搬出爹媽這兩座大山。

無奈,梁本燮只好嘆了口氣:“好吧大哥,我安排一下手裏的事情,盡快回去。”

*

葉姍姍還在忙,她有點困了。

哈欠連天的起身:“忠叔,我去樓下透透氣,十分鐘後回來。”

阿忠不放心,趕緊叫人跟了出去:“給三少奶奶打好傘,別讓她淋雨。”

葉姍姍下樓後沒有走遠,就站在樓下馬路邊,讓濕噠噠的晨風醒醒腦子。

正準備上樓,街對面過來一個人。

葉姍姍好奇:“霍律師,你怎麽來了?”

霍永強帶了早餐,很自然地遞給了她:“你公公叫我過來幫忙看看有哪些法律問題,早做準備。早餐也是他讓買的,他很關心你。他還讓我叮囑你,他們一切都好,只有吳梅和邵育明死了,邵玉雅已經沒事了,兩天之後可以出院。”

葉姍姍接過早餐,沒有細問,無奈道:“我還沒有刷牙,吃不了。”

“牙刷和牙膏我也帶了,這是你老公叮囑的。”霍永強又遞過來一個購物袋,“裏面還有毛巾,梳子,以及發圈,都是他準備的,直接叫人送到了我公司樓下。”

“謝謝。”葉姍姍把東西接過來。

轉身的時候,霍永強又喊道:“還有這個。”

葉姍姍好奇地接過來一瓶風油精:“這也是他買的?”

“我用的,如果你喝不慣咖啡,可以用這個提神,我加班的時候都用這個,等會我教你。”霍永強笑笑,看了看手表,“走吧,趕緊把事情處理完,你可以早點回去休息。”

“謝謝。”葉姍姍看著小小的玻璃瓶,很是好奇。

她見供銷社賣過類似的東西,不過這不是用來對付蚊蟲叮咬的嗎?

到了樓上,她照著霍永強的法子,將風油精塗抹在人中和太陽穴的位置。

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腦子一下清醒不少。

果然好用!

她要多準備點!

今天先辦正事,幾口吃掉叉燒包,葉姍姍繼續埋頭苦幹。

中午休息的時候,阿忠拿來今天的報紙給她。

葉姍姍一邊吃飯,一邊看報。

不得不佩服大姐的人脈,幾乎所有的報社都統一了口徑,頭版頭條全是關於邵家三房的鬧劇,以及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槍殺。

婚禮上的綠帽鬧劇,跟醫院裏的槍殺結合起來,所有人都相信是吳梅這個女人作惡多端。

至於邵枕海,不過是在妻妾合法的年代搞了個小老婆而已,不算多大的過失。

葉姍姍自己是不認可這個觀念的,因為整件事邵枕海才是最大的主因。

可是沒辦法,她只能先保住邵枕海,誰叫這個糟老頭還有利用價值。

再看關於大姑母和小姑母那邊的報道,也都把臟水潑在了吳梅身上。

都是她貪心不足,為了爭奪家產,一味的腐蝕海關,賄賂阿sir,真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報道的最後,是邵枕海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向警署的側影,他手裏抱著材料,要大義滅親,送他的姐夫和妹夫坐牢。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葉姍姍放心了。

原以為今天就可以回家,結果這一幹,就是好幾天。

期間邵育溫來過幾次,都被阿忠請出去了。

他不理解,為什麽這些產業要讓一個剛嫁進來沒幾天的女人核算。

阿忠認真地解釋道:“大少爺,先生現在還在氣頭上,又差點被三房的人給殺了,你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對著來呢?再說了,二少爺不是也在嗎?你就算不放心三少奶奶,還能不放心自己的兄弟?”

邵育溫生氣,卻找不到辯駁的話語,只能回去想辦法。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

他剛到公司,邵枕海就叫魁仔送來一疊文件,都是關於十一家酒行弄虛作假的證據。

每一份進貨單都有他的簽字和蓋章。

魁仔讓他看完,便把文件收了回來:“東家說了,下個月會來大少爺這邊核賬,大少爺如果不想惹東家生氣,最好早做準備。”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邵枕海這幾年年紀大了,不得不放權給兒子,可是現在,老頭子意識到自己看錯人了。

他對這個兒子已經不信任了,敢在酒水上弄虛作假,那麽其他的產業呢?

與其惦記三房留下的無主的肥肉,不如先把自己的碗擦擦幹凈吧。

邵育溫消停了,這天開始,趕緊去核實各個公司的財報,清理隱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行動之前,邵枕海已經讓梁元懋幫忙,收買了各個公司的知情人士,拿到了一手文件,拍照留了證據,然後再把文件放回,掩蓋蹤跡。

邵育溫忙得腳不沾地,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爹地盡數掌控了。

現在不動他,不代表以後不動他。

畢竟,邵枕海現在最大的任務是給三房善後。

*

葉姍姍直接睡在了公司裏,賬目太多,算不完,根本算不完。

婆婆推著公公親自過來了好幾次,一次給她送換洗衣服,一次給她送邵馳淵的情書,一次給她送風油精和咖啡茶葉。

所有能提神的東西都用上了。

至於梁嵐,一早找爹媽撒嬌,回學校上課去了。

每天倒是會過來一次,看看姐姐和邵育良。

其他時候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玩心大,沒辦法,要不然邵育良都不舍得碰她呢。

第三天下午,葉姍姍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核賬工程。

多虧了邵育良和梁家叫過來的幫手,要不然,這個過程會更加漫長。

法律問題也都被霍永強梳理完畢了。

等他準備完所有材料,就會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那些有問題的吳家兵們,一個也逃不掉。

葉姍姍回到莊園,等待她的是厚厚的一摞租客申請。

嚴秀芬笑著挽起她的胳膊:“姍姍,吳家的人都退租了,這是想要租房的商戶資料,你先好好洗個熱水澡好好睡個覺,等你醒了,媽咪陪你一起看。”

葉姍姍睡了一天一夜。

她的男人出乎意料的老實,一次都沒有亂摸亂動。

等她醒來,洗漱後換了身衣服,吃了飯,他的老毛病才犯了。

鬧著要親親。

葉姍姍哭笑不得,兩人正在房間裏鬧騰,湯醫生過來敲門,葉姍姍趕緊整理了一下儀容,下床開門。

湯耀文一臉擔心的說道:“梁先生的弟弟來了,他可是哈佛醫學院的教授,這下要穿幫了。”

邵馳淵並不知道他老子請了救兵過來。

也楞住了。

葉姍姍只能挺身而出:“別怕,我去應付一下,就說你咳嗽了一整晚,剛睡下,等叔叔回家休息一會兒再來。”

至於到了梁家之後,那就好辦了。

葉姍姍叫湯耀文先下去應付著,她換身衣服再去。

她需要穿一身顯得自己很村很土很沒有攻擊性的衣服。

只有這樣,她才好跟這個叔叔賣慘,讓他答應幫忙保守秘密。

剛到樓梯口,便看到一個跟姨夫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輕男人站了起來。

滿是驚訝的打量著她。

葉姍姍不明白這眼神什麽意思,但她沒問,只是乖巧的走過來,喊了聲叔叔好。

梁本燮楞住了,喃喃道:“你就是姍姍?長得好像我的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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